亲人,此刻,看到这幅图片我又忍不住泪水潸然。阴阳两隔,悲痛无限,那空旷的山谷与远方,似乎就是轮回的彼岸!您给了五十余岁的`我一段最美的快乐的幸福的,又是我缺失的童年。
滔滔东流的江水,是要带去我深深的悲哀吗!忧郁的蓝色夜幕,怎比我灵魂的忧郁!
月圆之夜,我们在院中散步,我喜欢听伍国忠的藏族风情的笛子曲,您相跟走着……
来日月圆,月月月圆,亲人啊!见您除非梦里,梦里也难!
还记得吗,每次给您洗脚您总是嫌水烫,我用手试过可以的水温。于是,我故意拽着你的脚下水,您慌忙挣脱,一边连说“烫,烫”。我得意的笑得前仰后合。
配合唱戏机里的曲子,我逼真的模仿拉二胡、吹笛子,逗的您眼泪都笑出来,甚至笑岔了气。
每天每天,开水倒好、试好水温,把药放到您的手心。每次每次,苹果削皮、香蕉剥皮,西瓜切开放到您的手里。
熟知您饮食习惯,想法每一餐让您吃好。您睡眠不好,晚上陪您多待一会儿,以便您快点儿入睡。
您脾气不好易与人冲突,劝您无效有时说几句重话,马上还得劝慰您。好像大人疼爱孩子,细微到不能再细微,还嫌不够。
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没有留住最后的笑容,这残忍,时时割的我心痛。悲由心生,泪水溢出。亲人,我的悲痛只有您懂!
如果有冥界,如您泉下有知,请您走进我的梦,让我把那生离之情、死别之痛与泪同抛。
我竟然忘记了,日已夕暮,古老的渡头您在等我。虽然,
再美再长久的相遇也一样会结束。可是,应该是您轻轻握住
我的手,我紧紧地攥着您的手,看您微笑着安然离开。给我一个永久的画面。
不知,弥留之际您
是否还想着我
不知,何日能将谜底
揭晓!
日已夕暮,泪水流淌着
我的悲伤,与孤苦
如果真的有来世,一定
早一天相逢,不错过
每一个晨旭
夕暮
篇5:父亲走了散文
父亲走了散文
据说,月光像盖在遗容上的薄而又薄的,安魂的白绫……而父亲走的时候,我就这样在那抹夏夜里泛着凉意的、惨白的月光下与他擦肩而过。
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候在父亲身边,他的呼吸已经衰竭,神情痛苦。用过药后有些昏迷,嘴唇有些干,我用棉棒蘸水擦拭,父亲的嘴本能地追寻着湿润活动着。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看情况还算稳定,想着晚上孩子吃饭后校服落在他姥爷家,我决定送回家,怕耽误了第二天上学穿。就这样一个时间上错误的选择,铸成了终身的遗憾,父亲没有等我,在我走后半个多小时就去了,没让我见到最后一面。接到电话,再次看到父亲时,已是阴阳永隔了。
父亲的脸那样的平静,一如昏迷时的样子。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一层层的衣服外面是一个宽大的斗篷,脚上一双香色绣花的古式靴子,头戴一顶精致的黑色帽子,这些都是母亲多年前亲手做的。母亲说,外面卖的寿衣太粗糙,入不得眼,还是自己做的好。看着父亲的遗容,我已经泪眼模糊,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握着我的手,就那样握着,怎么会就走了呢?当那个蒙上父亲整个身体的布拉上时,我终于明白,父亲,真的是走了。心撕裂般地痛,我的眼泪潮水般涌出……
我一直不相信父亲会走,即使在病重的时候。母亲身体不好,大家把重心都移到她的身上,没想到父亲给了我们措手不及地打击。认识父亲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父亲会得了不治之症、会走。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退休后依然坚持天天去体育馆锻炼。父亲的乒乓球打得极好,从技巧到经验,扣板更是厉害,对方明明格外注意了就是接不住,连年轻人都很少是他的对手。他是市里每年比赛时各大局机关争着要的人,因为有了父亲的加盟,就预示了老年组的冠军为谁家所有,有时甚至跟中年组的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这样的父亲会得病吗?我不相信,更多的是不愿相信。
而有些病其实是有预兆的,之前的两三年,父亲就不怎么出汗了,就算运动量很大也没有汗,并逐渐消瘦,说话吐字也开始不清楚了。人身体的各种症状起伏都有它的原因,一个不按常规出现的体症往往给人以预示。出汗是新陈代谢的表现,然而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并没重视。但即使重视了也没有用,后来去北京协和医院找著名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这是世界上也束手无策无药可治的绝症,比癌症还可怕的绝症。癌症还可以手术化疗,这样的病只能等死,只有一种外国进口的昂贵的药可以延缓但不能治疗。早知道与晚知道的结果是一样的,并不存在治疗期错过了这一说法。早知道除了更加绝望之外毫无办法,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期待专家诊错了,父亲会好起来的,他的身体素质那么的好。
父亲没有逃过这种可怕的病,终是渐渐地具备了各种症状,难以吞咽食物,说话不清楚,喉处的肌肉开始萎缩,四肢无力,消瘦……从流食到不能食,连水也不能喝,会呛。最后只能做胃造瘘手术,靠打胃流来维持生命,然而他的头脑始终是清楚的。父亲是个刚强的人,他知道这样的病是治不好的,很是冷静,曾一度不想治疗。他说,我已经活了七十多岁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人终有一死,我不怕死,只是难舍亲情……他又望向母亲,难过得有些哽咽,他是不舍得抛下母亲呀!他对母亲说,没能陪你到最后,很对不起你。母亲说,你什么都不要多想,能多活一日就是我的福。在父亲面前,母亲从不落泪,但暗地里的眼泪却不知流了多少。为了让父亲能摄入更多的营养,母亲用榨汁机榨出各种水果,用豆浆机高压锅做出各种米糊肉糊,每天打六,七次胃流,又补充奶和营养素。即便如此的补,父亲一日比一日的瘦下去,真正的皮包着骨头了。他有三个多月没有从嘴里咀嚼食物,再也尝不到食物的味道了。只靠打胃流,吞咽功能已经渐渐丧失,最后连药也要打进胃管里,嘴里总有粘液,吐不出来又不能咳嗽,只能拿棉签缠纱布在嘴里一点点捻出来,每天不计其数的重复捻。脖子越来越僵硬,只能低头抬不起头来,躺着时需要垫很高的枕头,两万多元的呼吸机只用了两个来月,到后来也越来越不顶事,常常戴一两个小时就得摘下,不能呼吸的痛苦是让人不能承受的。
今年春天,父亲做完胃造瘘手术,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帮母亲做什么了,不想让母亲劳累,就决定把后院那个小院子交给邻居打理。这个邻居也是父亲早就选中的,一个老实忠厚的大哥,父亲喜欢实实在在,不会花言巧语的人。当他还能勉强活动的时候,他自己挪到院子里,要劈材砸煤,想帮帮母亲,我们哪里能让他这样折腾,他就激动地想哭。这个病的症状之一就是激动时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看他的样子真让人心酸,刚强一辈子的人没想到会到了这个地步。
在后来的日子里,父亲说话已经特别吃力了,勉强言语的话也没人听得懂,只能靠写字来解决沟通问题。母亲专门给他准备一个硬壳本子,他躺着写出要说的话。大爷来看他时,看着父亲写给他的字,久久,眼里噙着泪花,缓缓说道,这字架还不倒,还是那样好。
父亲的字实在是好,文笔更好,记忆中有两件事是给我深刻印象的。一件是我小学六年级时,正是香港电视剧进到大陆盛行期,《射雕英雄传》、《陈真》、《上海滩》……一大批港产电视剧还有后来的《血疑》等日本电视剧让我们看得如痴如醉,我们家那时是十六英寸的金凤牌彩电,没想到在看的热火朝天时坏了,父亲拿去返厂修。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回信,我们都很着急。父亲就写了一封言辞肯切的信寄去厂家,不久后居然得到回信,说会尽快修好。后来果然没让我们久等就把修好的电视寄回来了,是父亲那封信的功劳,否则还不知要等上多久。
另一件事是父亲所在的厂子要宣布破产,这是上千人的大厂,曾为国家创造过辉煌。父亲是厂里的副领导,从基层干上来的父亲对厂子有着特殊的感情,不忍心厂子就这样的没了,对有些问题提出了想法和揭露,为此写了封上访信。信递到县里(那时还没划为市)的领导手里,县领导看了信直赞文笔好,问是谁写的稿子,当时在县里领导中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由此可见一斑。
父亲是个严肃的人,厂里的职工都怕他,但他偶尔也说些幽默的话,让人在敬畏之余不禁又惊奇父亲的随和。父亲又是慈爱的,记得12、3岁的我还钻他的被窝,晚上父亲搂着我睡,我总嫌父亲的胳膊硌头不舒服。小时候的我特别捣蛋,惹了祸,一看父亲发怒要打我,就赶紧从后门溜,常常在夏夜里十来点钟还在外面游荡,趴在离家不远的大桥上,研究天上的星星,估摸着父亲睡下了,再偷偷从后门溜回家,等第二天他们气消了只数落几句就了事。小时候不懂事,自以为得计,其实那后门是父亲特意给我留的,也装作睡着了对我的回家只作不知。
父亲是很重孝道的人。当年他跟母亲家的成份都不好,一个地主一个富农,找对象比现在的没车没房的还难找,只能找成份都不好的。姥爷很早就过世了,母亲一直照顾着姥姥,她曾有机会去上海嫁人,因为撇不下姥姥而不能去。各种原因下,母亲拖到30多了才结婚。母亲的择偶标准只两条,一要对我姥要好,二是身体健康。父亲那时已是无父无母,只大爷拉扯他和三叔。父亲对我姥很好,一铺炕,姥姥身体有病,大小便都在炕上,一起过了十几年,父亲从无怨言。母亲在家排行最小,几个哥姐都散到各地居住,身边只有一个姐也结婚了,他们都各顾各的,只有母亲照顾姥姥,对此,父亲也不跟他们计较,只自己做好自己。母亲常说,你爸脾气虽不好,但看在多年照看你们姥姥的份上,我都会让着他。
父亲尊重大爷,是大爷一直供的父亲高中毕了业,他忘不了,每年的大小节都拿些东西去看大爷。古人对于孝道有云――父母在不远行。自从大爷家的堂哥去了美国后,不久小堂姐全家也去了,大爷身边就剩大堂姐一家了,而大堂姐自己家的事就够她忙活了,不太能照顾的上大爷,堂哥堂姐走那么远,更是帮不上家里的什么忙。父亲特别挂心大爷,担心大爷大妈的身体、生活。一年前小堂姐回来探亲,父亲特意把她叫到家里跟她商量大爷的养老问题,没想到最后却是父亲先走了。
在父亲病重的时间里,我尽可能用所有的空闲来陪他,照顾他。父亲有清醒的头脑这对他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是个倔强有主见的老头,他相信事实不相信所谓的权威。在他去世的前一天,胃管出来了有两寸长,电话咨询医生,医生说没关系,里面有个蘑菇头似的突起卡在肚子里,不容易出来,慢慢活动着送进去就可以了,可是不知肚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太敢用力,父亲抬起他无力的手自己动手也总是不成,去医院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父亲一步也走不了,虚弱的很。没办法请了专业水平强的副院长亲自来处理,人家看了我们用胶布缠的纵横交错的管子,笑着说不用这样,几下就可以固定管子。院长走后,打胃流时,父亲就顺着缠管子的胶布方向摸索着,用笔写:不好,不够牢靠。然后非要我重新缠,我们都说,人家院长缠的还能不好?人家不知做过多少大手术了,这点小情况还能处理不好?不要重新缠了吧。可他在本子上写道:别看是院长,缠得并不好,你重新给我缠。我们哭笑不得,他又倔的很,只能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