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风采和才能。苏轼这一年四十七岁了,不但功业未成,反而待罪黄州,同三十左右就功成名就的周瑜相比,不禁深自感愧。壮丽江山,英雄业绩,词人理想一次次的幻灭加深了他的内心苦闷和思想矛盾,却又激起他爽迈奋发的感情。故从怀古归到伤己,自叹“人间如梦”,举杯同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一醉销愁了。 “豪放独立”的人格还表现苏轼在政治斗争中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独立人格而不随波逐流。苏轼的一生都在激烈的政治斗争中渡过的,仕途坎坷,屡遭打击,但从来不放弃理想和立场。这种坚持自己的思想,宁可孤独自守,也不随波逐流的严正态度在《卜算子》中得到了形象的表现: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枫落吴江冷。[3](P381)
这里创造的孤高圣洁的孤鸿形象,正是作者自己豪放独立人格形象的写照,全词在以孤鸿自喻中“这充分反映出作者受到迫害后孤独、忧愤、惊惧的心理和自视极高、孤傲不群的性格。”[6](P64)“惊起”二句,这是“乌台诗案”后词人痛苦孤独、徘徊忧思的形象写照;而“拣尽”二字,正是词人志高行洁、肝胆冰雪的表白;是词人对自己的过去因独立危行不见容于世的反思;也是今后将一如既往、我行我素之人格的豪迈歌唱。“惊起”二句,这是“乌台诗案”后词人痛苦孤独、徘徊忧思的形象写照;而“拣尽”二字,正是词人志高行洁、肝胆冰雪的表白;是词人对自己的过去因独立危行不见容于世的反思;也是今后将一如既往、我行我素之人格的豪迈歌唱。
四:老庄的超脱达观、随遇而安的人生哲学对苏轼的影响
苏轼何以能够在政治逆境中保持旷达、乐观超然的态度呢?我认为其原因主要在于老庄的超脱达观、随遇而安的人生哲学对苏轼的影响。
当然,老庄思想对苏轼的影响并非始于贬居黄州时期,它可以追溯到苏轼的少年时代。 《宋史·苏轼传》记载:“比冠,博通经史,属文目数千言??既而读《庄子》,叹曰:‘吾昔有见,口未能言,今见是书,得吾心矣。,”可见老庄思想早就深深地融进了少年苏轼的骨子里,因而他表现出由衷的向往和倾慕。苏轼在家乡眉山“八岁入小学,以道士张易简为师。童子几百人,师独称吾(苏轼)与陈太初者。”(《东坡志林》)道士张易简向学生灌输的道家思想同样也深深地浸透进了少年苏轼的心田。随着苏轼年龄的增长,眼界的扩大,阅历的加深,政治上的升沉浮降,这种影响就愈显突出和明显。特别是在贬谪黄州期间,老庄哲学便成为苏轼在逆境中的主要精神支柱。
老庄哲学思想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提倡超然物外,清静无为。老子说: “致虚极、守静笃。”(《道德经》十六章),庄周说: “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
为丽无不为也。一(《庄子·庚桑楚》)。老庄认为,只有清净无为,超然物外,才能把生死、祸福、哀乐、是非等一切相反相成的东西看作是绝对的统一。庄子《齐物论》中说: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彼出于是,是亦因彼”、“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既然是非的界限都已泯灭,还谈何哀乐、爱憎!人只有做到了齐衡天下万物,才能自由自在地、无所羁绊地生活,才能做到忘却物我、得失,从而进入精神绝对自由的逍遥境界。老庄的这些思想对苏轼创作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苏轼在《送参寥师》诗中说: “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功,空故纳万境。”显然在庄子的清净无为中揉合了佛家言空的虚无思想。在《韩魏公醉白堂记》中,他更称赞韩琦“方其寓形于一醉也,齐得丧,忘祸福,混贵贱,等贤愚,同乎万物而与造物者游。”足见他认为齐物的境界不可骤得,因而只能托之于醉乡。在《前赤壁赋》中,苏轼还通过水与月的盈亏消长阐述变与不变、物我无尽的观点: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既然从局部的有限的具体事物的角度来看,任何事物都瞬息万变;从整体即无限的宇宙的角度来看,万物与人类都是没有穷尽的,那么个人的得失、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由上不难看出,借助老庄哲学思想来解除矛盾,正是作者在失意中能始终保持乐观、旷达、随遇而安的态度的一个主要原因。
五:追慕自然,幽默人生
追慕自然,是苏轼也是中国古代许多文人摆脱人生苦境的一种追求。苏辙《武昌九曲亭记》云,苏轼少年时就喜欢登山临水,且常常“翩然独往,逍遥泉石之上,撷林卉,拾涧实,酌水而饮之,见者以为仙也。”(1)可见,苏轼的自然山水之情有着他的天性使然。贬谪时期崇尚自然就更理所当然了。 (一) 贬谪时期崇尚自然
苏轼贬谪黄州时,与客夜游赤壁,观江山之美景,颂明月之诗章,其乐无穷。客人睹景怀古,念及三国风云人物曹操、周瑜均成陈迹,而江流如故,月轮周始,发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悲叹来,苏子解之曰:“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物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赤壁赋》)苏轼就是这样一个善待人生、热爱生活的人,能够在自然的风光中,在悲苦的生活环境里,寻到乐趣和满足。当他被一贬再贬,直贬到海南那荒漠林中的时候,他也丝毫
不觉矮人一等,更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在桄榔林中,就地取材,筑为小屋,作《桄榔庵铭》以明心志:“九山一区,帝为方舆,神尻以游,孰非吾居?”出人意表的突发奇想,说这林莽间的小屋,无异于广大宇宙间的一舆,以尻为轮,以神为马,遨游天地之间,多么自由自在!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还是一个放逐天涯的囚徒!他还在这“垂老投荒”之年,尽情的描绘起海南的风光景色:“染得桃红似肉红”“卷起杨花似雪花”(《减字木兰花》)的桃花杨花红白相映,“奇峰望黎母”“飞泉泻万仞”(《和陶拟古》)的奇峰飞泉,“春水芦根看鹤立,夕阳枫叶见鸦翻”(2)的地方色彩??他把他的乡土之恋洒遍了他到过的任何角落,不妨常常称自己作“余杭人”“齐安人”“海南人”,他甚至把他的悲惨遭遇看成“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川。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3)一样的委顺自然。此时表现出来的乐观精神,已完全超越了物质因素和生活形迹,进入了无物不可观、无往不可乐的自由王国。 (二)幽默人生
苏轼是一个幽默大师,他的幽默与他的个性经历、生活情趣、学识水平、文化背景等等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诙谐幽默也是苏轼特有的抵御逆境人生的有力武器。这种诙谐幽默其目的在于排遣、化解人生道路上的挫折、失败、忧愁和痛苦,带有自我解嘲、自我调整的特征。
据《东坡志林》记载:“真宗东封还,访天下隐者,得杞人杨朴,能作诗,召对,自言不能。上问‘临行有人作诗送否?’朴言‘无有。惟臣妻一绝云:且休落托贪杯酒,更莫猖狂爱咏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上大笑,访还山,令其子一官就养。余在湖州,坐作诗追赴诏狱,妻子送余出门,皆哭。无以语之,顾老妻曰:‘子独不能如杨处士妻,作一诗送我乎?妻不觉失笑,余乃出。’”⑽东坡这段自述,描写他因作诗讽刺新法而遭御史弹劾,在湖州被追赴诏狱时,面对哭送的妻儿家人所说的俏皮话。这实际上是以幽默来减轻家人的恐惧和悲伤,同时也借以使自己从紧张和痛苦中超越出来。追慕自然,幽默人生是他超然的真实表现。
苏轼的超然成就了他的一生,也激励着后来人。苏轼一生忠诚报国,爱国爱民,政绩卓著,是一个深爱人民爱戴的良友。苏轼曾两度杭州为官,向朝廷力争不能废除西湖,并带领杭州人民治理西湖,疏浚西湖,用挖出的泥在西湖旁边筑了一道堤坝,也就是著名的“苏堤”。使西湖得以留存至今。他还疏浚六井与运河,平抑粮价,赈灾济困,创立中国第一所公立医院——安乐坊。“轼二十年间,再莅杭,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这段出自《宋史?苏轼传》的话,真实地反映了人民对苏轼的无限感激之情。他主张轻徭薄赋,富民兴国,主张严于选材,善于任用。
六:感悟苏轼
苏轼之所以能够感动着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儿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苏词中具有的人格力量和他超然的人生态度。东坡是美的,美在词人的满腔爱国热血,“苏轼同历史上任何一个有贡献的人物一样,有他历史的和阶级的局限??这一切地都是为了宋王朝的长治久安。”[7](P295);东坡是美的,美在词人的脉脉儿女情长。而作为苏词风骨和核心的人格超然美又是通过他独特的生活经历与人生体验及其佛老思想、人生理想来得到了艺术转化。苏轼的时代早已过去,但是他的人格超然美的具体内容,直至今天,对我们也有着美的价值和美育的意义,东坡的这种美将永远闪烁耀眼光芒,它的影响会一直延续。
七:参考文献
[1]木斋.苏东坡研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8.
[2]袁行霈, 莫砺锋,黄天骥.中国文学史(第二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3]唐圭璋. 全宋词(一)[M].北京:中华书局, 1999. [4]薛瑞生.东坡词编年笺证[M].西安:三秦出版社, 1998.
[5]袁行霈,莫砺锋,黄天骥. 中国文学史(第二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7.
[6]丛鑑,柯大课.苏轼及其作品[M].吉林人民出版社, 1984. [7]曾枣庄.苏轼评传[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4
八:致谢:
本文是在何涛老师精心指导和大力支持下完成的。何涛老师以其严谨求实的治学态度、高度的敬业精神、兢兢业业、孜孜以求的工作作风和大胆创新的进取精神对我产生重要影响。他渊博的知识、开阔的视野和敏锐的思维给了我深深的启迪。同时,在此次毕业设计过程中我也学到了许多文学方面的知识,文采有了很大的提高。
另外,我还要特别感谢同事们朋友们对我论文写作的指导,他们为我完成这篇论文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使我得以顺利完成论文。在此我也衷心的感谢他们。 最后,再次对关心、帮助我的老师和同学表示衷心地感谢
九:附录:
(1)转引自《苏轼的“闲适之乐”》(杨胜宽)《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6.1.P104_111
(2)(3)转引自《苏轼海南诗文选注?序》(蓝田玉)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年7月第1版,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