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灵在这巨大的震撼面前都不会不为之动容和颤栗的。这种风格舞台气氛浓烈,对观众震撼力强,但易流于光怪陆离。
德国剧作家托勒尔(Ernst Toller,1893-1939)的重要作品《群众和人》运用形象化的梦境、幻影、回声等艺术手法对整个剧情加以渲染,人物语言短促而跳跃性强,常以音响、光线、寂静等舞台手段突出主题。德国表现主义戏剧的创始人耶斯纳(Leopold Jessner,1878-1945)把具有象征作用的楼梯运用在舞台上,并搭起层层平台,获得舞台的第三空间,能适应不同剧情的场景变化。美国剧作家奥尼尔(Eugene O'neill,1888-1953)的表现主义剧作《琼斯皇帝》运用典型的表现主义艺术手法,不分幕只分场,许多场面描写琼斯一个人在森林里的活动,以及他的精神恍惚和种种幻想,运用不断加快的鼓声预示琼斯不断走向死亡。复杂的布景、灯光和奇异的服装道具展现了作品主题,造成强烈的戏剧效果。
变形是表现主义常用的设计手段,通常以设计者的主观思想,甚至梦境通过变形、夸张的手法来表达内心世界,观众往往被动的接受,并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但也有通过某种客观对象采用变形的方式达到设计美感的,例如由邹丰泰设计的晚会《为了共同的家园》当中,整个城市家园的造型就是通过摄像机里的广角镜头作为设计理念完成的。城市建筑虽高低错落,但也横平竖直,基本以直立的形式为主,这样一来整个舞台必然显得单调、呆板,缺少变化。如何让舞台活跃起来,设计者别具匠心通过专业摄影器材中的广角镜头,也就是俗话说的“鱼眼”镜头来变形的表现这些建筑,它不是主观上的任意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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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根据广角镜头的呈像规律来变形,建筑群落形成有规律的弧线型,配合弧形的底座造成一种稳定的动感,给舞台增添了活跃的气氛。再者通过广角镜拍摄的摄影作品屡见不鲜,已经在广大群众中形成很好的视觉印象,所以这种创意的舞台设计作品会很容易的被观众所接受。(如图 )
(五) 象征主义与象征主义舞台
象征主义是西方现代艺术中影响深远的一个流派,主张用可视 的物象来暗示内心的微妙世界,创造神秘的“未来世界”。象征主义最早由十九世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诗集《恶之花》中提出,进入二十世纪后,象征主义开始冲破诗歌领域,对小说和戏剧创作发生了很大影响。通过描写某些物体的形象来暗示、联想内心种种非理性的神秘的体验、感受、幻觉和某种朦胧的意向。英国导演、戏剧理论家、舞台美术家戈登·克雷(Gordon Craig,1872-1966)曾经指出:象征主义是追求一种非常单纯而含蓄的美,把它推崇为不仅充满于艺术作品之中,而且也广泛使用于生活的许多领域之中的一种不可缺少的手法。比利时剧作家梅特林克(Maurice Maeterlinck,1862-1949)创作的梦幻剧《青鸟》中把水、火、光和幸福、恐怖等都拟人化,一只崇高、圣洁的青鸟可以象征着人们追求不到的幸福;变幻莫测的大海象征着吞噬人类的神秘力量;一支由初燃到燃尽的蜡烛象征着人的诞生和死亡;可见的宇宙只是幻象和符号的宝库。作者在剧中运用了各种象征手法,创造了童话般的优美意境。这些象征主义布景的艺术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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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现象而轻视客观描写,对待现实表现出一种消极和冷漠,他们认为舞台不应去描绘真实的环境,而应去探索感觉的范围,它的任务不是描写而是暗示。借助舞台的布景装置和灯光音乐等手段来渲染一种神秘气氛,其隐喻和暗示的表现手法对后来的西方戏剧有深远的影响。
象征主义表演艺术很早就存在了,但象征主义在舞台设计中的运用则是较晚时期才开始的。在象征主义布景中强调艺术形式的抽象化和风格化,特别强调艺术形象的直接寓意和暗示作用。瑞士舞台美术家阿道尔夫·阿庇亚(Adolphe Appia,1862-1929)首先将象征主义的艺术理论引伸到戏剧演出和舞台美术中来,使用象征性语言,运用寓意和暗示,重视发挥观众的想象,重视空间,运用雕塑语言把舞台布景所占的空间看成一个个雕塑的单元;重视灯光的造型作用和艺术表现力,追求光影效果,使阿庇亚获得了“灯光之父”的美誉。
象征主义布景的宗旨是揭示事物的内心世界,而表现手法不管是写实的还是非写实的,只要赋予它任意的象征意念,就都具有象征主义的性质。①美国著名设计家罗伯特·埃德蒙·琼斯在演出《马克白斯》时,使用了三个巨大的银色面具高悬于舞台上空以象征这主宰人类命运的神秘幽灵,强调沙翁剧作中以女巫为代表的超自然力量。而在马克白斯夫人梦游的场景中,琼斯使用了变形的拱门以刻划马克白斯夫人内心的恐惧、虚弱、变态心理。琼斯在这些设计中都不去表现历史的真实,而是着重于戏剧内在意义的象征性体现。美国国家剧院
⑥[英]爱德华?戈登·克雷著《论剧场艺术》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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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舞台设计师乔治?西平(George Tsypin)在为《俄底普斯王》(Oedipus Rex)作的设计中,整个布景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是用弯曲的木材做成的,在这个空间中央有一个飘动的圆盘,可以朝不同的方向运动,在圆盘上有时可以看见表现俄底普斯的精神世界的舞者;还可以看到俄底普斯的母亲朱卡斯塔最终在圆盘上自杀。舞台表现了漂浮着木框架的黑色的湖,这框架被皱折的纱环绕着。这纱有一种三维的、怪诞的、朝生暮死的感觉。人物看上去像是雕塑,而雕塑又像人;面具使每一个人物看起来象是鬼魂幽灵,这是一个死亡的世界。当俄底普斯刺瞎眼睛的时候,整个周围的山脉作为一块帘幕消失了,一块巨大的红绸从吊杆上落了下来。伴随着最终的巨大音乐的轰鸣,俄底普斯与合唱队进入了黑水和仪式之火的阴间。为了使古典作品《鬼魂奏鸣曲》的结尾更具震撼人心灵的魅力,瑞典的斯特林堡(Johan August Strindberg,1849-1912)将阿诺德·勃克林(Arnold Bocklin,1827-1901)那张名画《死岛》放大十几倍用于整个天幕,画面的情调是死一般的沉静,苍茫莫测的荒凉与孤寂笼罩着岩石岛,那浓重暗绿的古森林深邃而神秘,那海面一叶扁舟上一位白袍人直立船头,渐渐向小岛靠近,那藏于雾濛云烟之中的悬崖峭壁阴森可怖,整个小岛仿佛是没有人烟只有灵火闪烁的死亡之岛,该剧为表现主义戏剧手法开拓了道路,对后来的戏剧发展影响极大。
又比如在1993年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舞美设计:张旭),就运用了象征手法来设计舞台背景。演播大厅当中有三层台阶的圆形舞台作为表演区,台后布景是一个巨大形体酷似展翅开屏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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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孔雀在云南傣族地区被视为神鸟,有“鸟中之王”的美誉,它是一只象征吉祥如意的幸福鸟,将欢声笑语通过荧屏带进千家万户。为突出晚会主题采用象征孔雀的形象作为舞台空间主体,显示出设计者别具匠心,个性独特。舞台两侧伴有喷泉水池,更加强调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整个舞台形象构思巧妙,寓意深刻。(如图 )他在《第六届青年电视歌手大奖赛》的舞台背景中同样运用象征性手法,整个舞台是个展开翅膀抽象的蝴蝶形象。设计者将青年歌手参加比赛脱颖而出的活动象征为化蛹为蝶,超脱自我,展现美丽的过程,有异曲同工之妙。(如图 )
象征主义的舞台设计家创造出暗示、隐喻、变形、夸张等各种艺术手法,把象征符号看作生活和艺术的基础,将富于情感的心理暗示融于氛围化空间造型;但场景则突破传统现实主义模式,追求戏剧风格的时空自由转换,大量动用象征、隐喻、荒诞、变形,追求人物内心世界外化和潜意识的表现;并用灯光、音乐、舞蹈来暗示剧情,采用象征性服装、道具和符号化的舞台装置来刻划人物、制造环境、隐喻某种思想。他们运用丰富的想象,在舞台美术领域中开拓出新的疆界,这种创作思潮对后来的各种艺术风格的布景流派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但由于强调直觉和幻想,容易陷入唯美主义和神秘主义。
(六)自然主义与自然主义舞台
19世纪70年代,自然主义作为一种文艺倾向首先在法国出现,它要求艺术家象科学家研究植物、解剖动物那样对待生活,在创作中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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